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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远扬】荒原角斗番外1.

一些兄弟日常 5K+

稍微有点长,算是人物小传了吧

少少的棋昱x弘石

不带什么tag啦,如果荒原角斗能开出来新合集的话,会放在那边

写给自己的小甜食,修补了下,更好哭了




鲜少有人知道梅城龚家的当家人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当然柔软也是具有相对性的,对外杀伐果断,对石凯却是百依百顺。


他总觉得自己的弟弟不是弟弟,是妹妹。龚家上代家主素来爱拈花惹草,惹出不少烂摊子,揣上了揣不上的,莺莺燕燕贴了一群。私生活糜烂也不耽误龚家上代家主开疆扩土,盘踞在梅城的势力越扩越大,其他人生存的空间就越来越小,总会有被逼急的亡命徒盯上幼小的妻儿。那些红颜多薄命,临死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独独有那么几个,躲过了毒害,平安成人。


石凯是上代家主最后的一个孩子,彼时他的母亲正是最得宠的时候,甚至快要以继夫人的身份入主龚宅。年轻女人带着南方水乡赋予的柔情,说话都是细声细语,身姿也清瘦窈窕。她是进龚宅安胎的,小小胚芽发育有些不稳当,害得年轻母亲提心吊胆,终于松口住进龚宅。她和家主并非自由相爱,说强取豪夺严重了些,总之不是什么美满故事。石夫人,龚子棋叫她石夫人,用着她自己的姓,不叫妈妈,这位石夫人柔软又坚硬,进龚宅的第一天低眉问他,你就是龚子棋吗?


彼时已经八岁的龚子棋隐隐已经能看出未来执权后的狠戾,眉头下压低声说我是,怎么了?石夫人却没吱声,只轻点个头就卸了他的力。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楼时桌上的早餐竟然不再是油腻的令人作呕的荤腥,而是简简单单的素包子和一碗素汤,石夫人还是淡淡的表情,见他站在楼梯上,水盈双眸望着他不带感情的说快下来吃饭吧,我包了包子,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龚子棋觉得那刻起他好像有了母亲。真正的母亲生他时难产,一分钟几十万的救命钱砸进ICU换不来个响儿,门内与死神争命,门外肃杀一片,半晌众人等来的是一道嗡鸣的直线。襁褓里的婴儿哭的声嘶力竭,却好像被遗忘于天地间,被众人忽略。他是被老管家养大的,从被在病房抱起的那刻,老管家就是他的爸爸,是他的爷爷,可老管家再细心也会忽略很多东西,就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到八岁,长到石夫人进门,他有了个不能叫妈妈的母亲。


他偷窥过石夫人在家都干些什么,蹑手蹑脚的趴在门边,听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母亲跪在蒲团上合掌对着黄铜地藏像虔心祈祷,红唇张合,嘴里念的翻来覆去都是“南无大愿地藏菩萨,请保佑子棋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石夫人没把自己念进去,也不准备把父亲念进去,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龚子棋和肚子里甚至不算人的胚胎,龚子棋躲在门外捏紧拳头不敢出声。


那九个月里石夫人对龚子棋永远一副冷淡模样,不笑也不生气,但龚子棋总能在放学后吃到自己爱吃的菜、会在钢琴考过级后发现餐桌上的小蛋糕、会发现屋里被放进想了许久也没人给买的游戏机、会发现衣柜里不曾有过的合身的棉T恤。


临盆的那天龚子棋说什么都要跟去医院,宽敞的加长林肯里龚子棋单膝跪在石夫人脚边,两只温热小手紧握住石夫人泛凉的指尖,说妈妈妈妈,我好不容易有妈妈,你可不能丢下我。我都知道,爱吃的菜都是你做的,小蛋糕是你买的,游戏机也是你买的,我都知道。


他就算再是按照接班人培养,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会不知所措,会泪糊小脸,会哽咽的喊妈妈你不要死。


是啊,谁能想到平常里好好安胎的石夫人能在临盆时大出血,被抬上担架时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总能听到稚嫩童声的哭泣,她也想睁眼睛看看,但实在是太费力气了。


石夫人朦胧中好像看到温婉美妇抱着个婴孩冲她行礼作揖,婴孩咿咿呀呀的喊妈妈,我会替你爱哥哥的,妈妈。


太过折腾的石夫人有些能听清耳畔的声音了,是龚子棋在喊妈妈,她费力的转头看到小小的接班人,又想起方才朦胧中见到的美妇,眉眼是如此相似,有气无力跟他讲我不是你妈妈,你的妈妈生了你她才是你妈妈。龚子棋还因为石夫人醒过来好高兴,但又有些赌气,脸上还挂着泪珠珠儿,噘着嘴说你说了不算你就是我妈妈。石夫人不准他喊妈妈,甚至不允许肚里的孩子喊她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前耗尽全力将龚子棋的脑袋摁到唇边,飘轻的一个吻轻到好似龚子棋的错觉,他知道妈妈已经没有力气了。


手术室的灯从亮转暗,龚子棋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好像举着镰刀,摇头代表死亡,龚子棋撕心裂肺的哭声惊的人哆嗦,所有人开始有序的忙碌着。哭蹄如幼猫嘤咛的婴孩被遗忘在手术室的门口,小小一只躺在婴儿推车里,一墙之隔沉睡着他就此长眠的母亲,他甚至都没得到母亲的一个亲吻,紧闭着双眼对这个世界惧怕着。


不过这回有龚子棋。


太软了,像团棉花,软的龚子棋心都软成一滩水,小拳头紧握光溜溜的一览无余,嫩生生的小脸儿还看不出来像谁,但龚子棋就觉得像妈妈,秀气的很。他弯腰戳着推车里小孩儿软绵绵的脸颊,说凯凯凯凯,石凯,妈妈给你取得,我呢,我是哥哥,我会好好把你养大。


他一连用了三个我,沉重又痛苦的许诺着。


终于有人想起被遗忘在手术室门口的两位少爷,手下将人带到安排好的病房安顿好,乳母早已等候多时。石夫人就料到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这天,早早安排好了后路。上任家主打进银行卡里的那些钱不曾被购于美容珠宝,一份份股权转让协议和不动产证明在律师的公证下被锁进银行的保险箱,巨额遗产只属于龚子棋和石凯两个人,十八岁以前任何人都没有处置权,保险柜密码是龚子棋最喜欢的乐队第一次办演出的时间。


连乳母都是石夫人安排的, 前些日就嘱咐过亲近的人,出现意外立刻把小少爷送进相应病房,让乳母给小少爷喂奶保证存活,如果见势不对就让龚子棋看在自己不曾为难他的面上给石凯送走。龚子棋是那个变数,从石凯出生的那刻起就守着他,即使当时情况再混乱也没有人敢靠近新生儿掳走以此要挟上任家主。龚家人丁稀薄,总会有新生儿莫名夭折,所以即使是私生子龚家都会尽量保护他们长大,这一代存活下来的也不过只有四个。


龚子棋从没向家主求过什么,小小的男人红着眼睛站在伟岸如山的家主面前谈判,说我要妈妈的骨灰下葬在祖坟,妈妈的牌位也要放在家里,妈妈出殡那天,我要抱着遗照走打头。


家主头痛的看着执拗的大儿子,他那些红颜知己没一个能进的了龚宅,石夫人得他宠爱进龚宅安胎已是极限,大儿子竟然还想让他将石夫人立为继夫人,着实荒唐。可龚子棋太执拗了,就那么抬头望着他,让他想到显赫家世的发妻,那并不是联姻,两人是真正有过爱情的,一时心软,家主答应了龚子棋的请求。


小孩儿还是藏不住心事,呼口气说谢谢父亲,眼眶里包着将落未落的泪。


父子情生分于此。


石夫人在死后过了明路,她的儿子名正言顺的成为龚家小少爷,尊石夫人的愿随她的姓,但谁也无法否认他是龚家的血脉,石夫人是聪明的,用九个月给儿子铺了一生的路。她对龚子棋的爱不是假的,否则龚子棋不会自觉担起哥哥的身份,不会郑重的对弟弟许下重诺。


血缘真的好奇妙,龚子棋坐在沙发上看着在爬爬垫上向他蹒跚而来的石凯,婴孩握了颗沙糖桔,艰难的爬,爬到他脚下时桔皮已经被蹂躏的烂出汁水,黏手的蜜果子被放到龚子棋手心,他低头问是给我的吗,回应他的是小孩儿清脆的笑声和扭动离去的小背影。


三岁的石凯站在十一岁的龚子棋面前哭花小脸,他无奈只能蹲下来和弟弟平视,石凯哭的惊天动地,眼泪鼻涕顺着脸蛋流进嘴里,喊着我不要哥哥痛痛!小凉风吹在龚子棋缠着绷带的肩膀,吹的他心热,眼窝也热,好像再一下下他也要流泪。


五岁的石凯古灵精怪,会从管家爷爷那里骗零食吃,摸着溜圆肚子苦着那张和母亲无二的秀气小脸撒娇,说爷爷我好饿呀,凯凯要饿扁啦,如果能吃到个巧克力派派那今天真是太圆满了。说着就会抱住管家爷爷的大腿,哄人家这是谁的爷爷这么心善呐,会给凯凯两个巧克力派派吃。


管家爷爷点他鼻尖,骂他小鬼灵精坐地起价。


龚子棋总能在自己卧室书柜的最下层找到颗糖果、融化的巧克力派、半包拆封的薯片或者挖掉果肉的果冻。


七岁的石凯觉得小学食堂的糖馒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比嬤嬤做的大鱼大肉好吃太多,十五岁的龚子棋学习太晚饿的前胸贴后腔,不想下楼折腾阿姨做饭,这时候被吵醒的石凯睡眼惺忪,从书包里掏出被课本压扁的糖馒头让他垫垫肚子,被填满的不止是五脏庙,还有龚子棋那颗心。


偶尔他也会坐在佛堂的蒲团上对着眼前的地藏像呢喃,说妈妈,弟弟和妈妈是妈妈送来救我我于无尽苦难中的吗,说来说去到最后总会绕到石凯身上,讲他最近又发生了什么糗事又得了几朵红花又考了多少分,絮絮叨叨的,不讲他自己。


他的弟弟,在学校里像个小狼龇牙的弟弟,回家会对他露出甜甜笑容,露出白净牙齿喊哥哥背我,会缠着他非要睡在同张床上,睡着后像只小八爪鱼,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四肢缠住龚子棋,缠的他喘不过气。


十五岁的龚子棋个子窜很高,可七岁的石凯还是孩子模样,比哥哥身形小太多窝在哥哥怀里,龚子棋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轻柔的吻落在发丝间,就像妈妈当年那样。


他也会难过,会在恋爱后和蔡程昱说时间慢点过吧,我不想凯凯长大。蔡程昱将他揽入怀中拍他后背,说那就让凯凯一直跟我们住就好了呀,又不是养不起他,你做什么我都同意的。


和齐思钧搭上线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弟弟长大后开始不受控,龚家的基因逐渐显现,骨子里的血性无法下压,还掺杂着石夫人的淡漠,冷静的疯着。龚子棋曾亲手把石凯最爱的一辆赛车砸成无法回收的废铁,发了好大通火,石凯红着眼睛盯着他,终究是没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但是开始报复性的开着改装赛车和人飙车,终于在某个夜晚出了事儿。速度太快顶上失控的前车,前车富二代当场死亡,他重伤昏迷,被就发那一回善心的郭文韬救下,捡回来龚家的小少爷,一住就是四年。


没人知道龚子棋坐在手术室门口时是什么心情,他在这里送走了两个母亲,他甚至都想不出未来没有石凯的日子,蔡程昱刚结束一场音乐会妆都没卸,赶到医院时揽住他肩膀时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安慰此时不起任何效用。蔡程昱就这么和他十指紧扣依偎着他肩膀,什么话都不说。灯灭的时候龚子棋站了两次没能站起来,还是医生体贴,走过来跟他说龚先生请放心,小石先生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在ICU里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他求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哪怕五分钟也行,求求你了。医生怎么会不认识他,生怕他发难,思率再三秉承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最终还是婉拒了他。龚子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深呼口气说麻烦您了,您幸苦,医院缺什么器械您让院长列个单子,小少爷醒了器械就会到位,以您的名义捐赠,还望您不要拒绝。


玻璃窗长条形的,能完整的看到小脸苍白的石凯,龚子棋蓦地流出眼泪,他亲手带大的孩子,此时呼吸微弱的躺在那里,每分每秒都在和死神赛跑抢命,一如刚出生那天。攥到苍白冰凉的指尖贴住玻璃窗,拇指像是能摸到石凯发丝那样抚摸着玻璃,龚子棋默念哥哥错了,宝宝快些醒来吧,醒过来哥哥什么都听你的。


血缘真的很神奇,石凯好像冥冥中心疼龚子棋的痛苦和急切,在第三天的早上睁开眼睛,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人迷茫的问你是谁。急救铃催命般的将主治医师催来,一通检查折腾下来医生让龚子棋放轻松些,只是血块压迫到神经引起的失忆,个把月血块自己散了就能恢复。


走廊里龚子棋丢下所有身份对郭文韬鞠了个躬,齐思钧火速上前将他扶起,笑眯眯的打趣道龚家主这可真是折煞我俩呢,二当家不过是回家途中顺手把凯凯送到医院而已。


西装革履的龚子棋此刻无助的像八岁那年的孩子,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应该感谢你们,那是我的半条命。


恢复记忆的石凯在内疚,蔡程昱事无巨细的跟他讲从他昏迷后发生的事儿,知道自己住院期间龚子棋日夜不休的守着自己,石凯心疼的落泪,软着嗓子跟蔡程昱抱怨,我不要命他也不要命啊。


蔡程昱在给他雕苹果兔子,闻言塞了块儿堵他的嘴,说是啊,你真要是死了你哥也会跟着死,你哥死我就跟着殉情,你一条命换三条划算不划算。十几岁的小孩被蔡程昱漫不经心的语气震慑住,半晌无言,蔡程昱看他这样没憋住笑,轻轻一个巴掌落在脑顶,说逗你玩呢,你哥还有偌大个龚氏要管,怎么可能随你而去,但你这回真的有点过分,子棋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满头是汗喊着你的名字惊醒。


“你说你是不是个小混蛋。”


混蛋本人不肯承认,并把苹果当龚子棋和蔡程昱嚼,嚼的沙沙响。


石凯疯这个毛病不止龚子棋头疼,齐思钧和郭文韬同样头疼,关禁闭显然不现实。在人家的场子打穿人家的腿骨是始料未及的,更没想到这样会进入云氏幺儿的视野。黄子弘凡销了自己不少档案才得以接近石凯,哄的石凯三五下就变成朋友,变成爱人,变的清醒。


谁也没想到黄子弘凡会是那柄刀鞘,很好地包裹住石凯利刃的部分,不会伤害到外界也不会让他受伤。


龚子棋试探性再提给石凯买辆车被他一口回绝,语气很认真的说以后这些危险项目与我都绝缘啦,我也想多陪陪你们。龚子棋他问怎么突然转性了,石凯似是不悦又有些羞赧,挽着龚子棋的胳膊怒骂,说还不是黄子弘凡,警告我再玩这种危险活动就会有惩罚。


这时候龚子棋才意识到,弟弟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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